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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上将彭绍辉:27岁无麻药截肢,彭老总抚袖落泪,72岁以身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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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绍辉


       1927年1月,34岁的毛主席到湘潭、长沙、衡山、湘乡、醴陵五个地方,实地考察农民运动的情况。当毛主席到达湘潭的瓦子坪时,看到有个“小老乡”正从水田里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要回家了。


       毛主席叫住这名“小老乡”后,微笑着问对方“有没有参加农民协会”、“家里愿不愿意共产”。只见这名“小老乡”稍加思考后,认真地看着毛主席说道:“我们家一无所有,共一下产也好。”


       接着“小老乡”还自豪地跟毛主席说:“我家有兄弟五人,二哥、三哥和我都参加了农民自卫军,四哥还是乡农民协会委员长哩!”


      毛主席一听这话,立即激动地拍了拍“小老乡”的胳膊,连声赞叹道:“想不到你们还是革命家庭呀!有你们这样的革命兄弟,中国的革命就大有希望了!”


       毛主席此时并不知道,这名“小老乡”在这次见面后,一直在找自己。并在日后,成为了我军赫赫有名的“活关公”。他就是“独臂将军”:彭绍辉。

    自古忠孝两难全

    1906年,在距离毛主席老家仅有8公里远的瓦子坪,有一个农民的儿子出生了,家里给他取了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彭绍辉。


    彭绍辉家人丁兴旺,他上面有7个哥哥和4个姐姐。父母没有钱让他读书,舅舅二话不说,直接供他读了两年半的私塾。之后舅舅实在没有钱了,他就只好辍学务农,当起了地主家的放牛娃。


    彭绍辉15岁时,父亲因为积劳成疾,不幸猝然离世。接着哥哥姐姐们都离家自谋生路,家中只剩下了彭绍辉和母亲。


    1926年,20岁的彭绍辉紧随二哥和三哥的步伐,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农民自卫队的队员,并且还参加了农民协会。一年后,彭绍辉遇到了他晦暗人生中的一道光:毛主席。


    与毛主席交谈过的彭绍辉,不仅被眼前这个高大亲和的男人折服,还打算跟着他一起轰轰烈烈地干革命。不过放着年迈的母亲自己在家,彭绍辉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真正促使他下定决心的,是他的四哥。四哥得知彭绍辉要离家革命后,欣慰地跟彭绍辉说道:“我们家兄弟多,出去一两个没有什么 ,如果你走了,母亲由我赡养 。”


    有了四哥的支持,彭绍辉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回到家趁着夜色,收拾行囊准备悄悄出发。因为他害怕看到满是泪痕的母亲,他怕那个时候自己会更加舍不得与母亲分离。


    可正当他收拾完行囊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被母亲叫住:“满孩(彭绍辉的乳名),你在干什么?你不能走啊!”


    原来,知子莫如母,母亲在彭绍辉回家后,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当天晚上,母亲一直没有睡着。她听着黑暗中淅淅索索的声音,心里烦躁不安。当发现儿子准备出门时,终于忍不住慌忙坐了起来。


    彭绍辉听到母亲的声音,在门口愣了片刻。他对母亲有万分不舍,可普天之下仍有万千家庭生活在压迫之中。他要跟着毛主席,打破这种不公平。为了信仰,他甘愿舍小家为大家。


    伴随着身后母亲的一声声恸哭,彭绍辉埋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家门。月光铺在院子里,上面撒着点点繁星,那是彭绍辉内疚与不舍的眼泪。此后,彭绍辉再也没有与母亲重逢,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坎坷的“追星之路”


    1927年,踏上旅途的彭绍辉,在之前和毛主席的交谈时得知,两家中间只有8公里的路程,于是星夜兼程走到了毛主席家。


    可到了地方才被告知,毛主席早就走了。紧接着,彭绍辉又根据一些零星的线索,从长沙一路追到武汉,可一直都没有遇到毛主席。此时的他早已身无分发,如何吃上饭,成了最关键的问题。


    恰逢国民革命军第35军在武汉招兵买马,彭绍辉再三思考后,决定应征入伍,成为第1师1团3营12连的一名普通士兵。


    其实彭绍辉此时还不知道,这里就是他寻找毛主席的关键一步。因为此时他的上级,正是彭德怀。


    1928年7月22日,彭德怀发起“平江起义”,并且组建了中国工农红军第5军。彭德怀为军长兼第13师师长,彭绍辉则是第7团的一名班长。


    不久后,一心想要跟党走的彭绍辉,在这一年的金秋时节,如愿以偿地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最让彭绍辉激动的是,跟着红5军在湘鄂赣边游击了几个月后,他抵达了一直向往的革命圣地井冈山。在这里,他终于与毛主席再次重逢。


    1930年12月27日,彭绍辉在第一次反“围剿”时,在江西吉安龙冈活捉了敌人的前线总指挥张辉瓒,这年他才24岁。毛主席得知这个喜讯后,情不自禁吟出那句“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


    彭绍辉在战场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受到了领导们的一致赞赏,彭绍辉被一步步提拔为红3军团的第1师师长。


    1932年的年底,风刀霜剑之中,红军即将迎来一场“凛冬”。蒋介石为了成功“围剿”红军,一口气集结了40万大军,兵分三路进犯中央革命根据地。


    1933年3月中旬,敌人集结出6个师的兵力,准备分两路直扑广昌,企图与我军主力进行决战。


    彭绍辉受彭德怀的命令,率领第1师抢占霹雳山这个高地。霹雳山易守难攻,而且位置极其关键,我军只要拿下这里,就能彻底粉碎敌人的战略意图。


    接到任务的彭绍辉,连夜急行杀到霹雳山。可当他到了霹雳山下时,发现国民党抢先一步占领了霹雳山的有利地形。



    正当彭绍辉为此犯难的时候,彭德怀的电话也打来了,彭德怀气得对电话怒吼:“拿不下霹雳山,我拿你是问!”


    脾气同样火爆的彭绍辉,也青筋暴起地发誓:“不拿下这个制高点,我就不下山!”说完,彭绍辉撂下电话就火速进行部署。


    一战成名,“活关公”美名扬


    21日拂晓,天刚蒙蒙亮,我军正式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总攻。第1师以低打高,一开始确实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但是战士们却硬是顶着呼啸而过的枪林弹雨,前赴后继地向主峰冲击。因为他们发现,师长彭绍辉亲自带头冲锋,这彻底激发了战士们昂扬的斗志。


    在彭绍辉的身先士卒下,第1师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拿下了霹雳山。当敌人连滚带爬地逃命时,杀红了眼的彭绍辉从地上抄起一把步枪,带着战士们紧随其后杀了过去,准备全歼敌军。


    可当他刚冲到半山腰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左臂好像被人猛推了几下,接着他在瞬间袭来的剧痛中,倒在了地上。


    随后,彭绍辉被送进后方医院,医生从左臂取出了两枚子弹。但是由于臂骨粉碎性骨折,外加送到医院时伤口已经感染。


    只可惜手术做了三次,情况还是没有改观。他的伤势不能拖着,医生最终还是认为,只能截肢了。当把情况告知给彭绍辉后,他认真思考了下,觉得截肢之后还能继续打仗,便接受进行截肢手术。


    不过由于条件有限,当手术开始的时候,医院连麻药也没有。只能用麻绳把彭绍辉牢牢绑在手术台上,在他嘴里塞入一条湿毛巾后,医生便拿起锯子,硬生生地把彭绍辉的左臂锯掉。


    手术中,彭绍辉一直在含糊不清地跟医生护士,分享起自己的革命经历。接着,他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以后就剩一条胳膊了,我看这媳妇是找不着咯。”


    医生和护士一听这话,愣了愣神,便抬头望向彭绍辉。发现彭绍辉虽然青筋暴起,但脸上仍挂着一丝微笑,彭绍辉的这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深深打动了他们,也让他们心里的恐惧和忐忑荡然无存。


    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时下棋,彭绍辉截肢时则是聊天。因此,27岁的彭绍辉被人们盛赞为“活关公”。这个称号,他当之无愧!


    其实对于截肢这件事,彭绍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还有个人心里同样难受,这个人就是彭德怀。


    建国后,彭德怀专程找到彭绍辉表示自责,他轻抚着彭绍辉空空的袖子,当场潸然泪下。可彭绍辉并没有一丝怨言,他心里清楚,干革命就得有牺牲的觉悟,自己还活着,就已经比不少战友要幸运得多。


    深受毛主席赞赏的“小老乡”


    失去左臂后,彭绍辉并没有因此消沉,反而在医院里学会了独臂打绑腿和骑马等军事动作。1933年8月,在纪念八一建军节大会上,中央军委授予彭绍辉二等红星奖章。


    彭绍辉出院后,组织上本来准备特殊照顾他,可他执意要回到部队中,继续在前线奋勇杀敌。于是从9月起,彭绍辉先后被任命为第5师、第34师和第15师的师长。


    9月25日,第五次反“围剿”打响。彭绍辉丝毫没有被“独臂”制约,依旧在前线浴血奋战。在光明山阻击战中,他率军打退敌人数波攻势,可下颌骨也被敌人的子弹打碎了,再次从死神手中捡回一条命。


    彭绍辉虽然由于打仗不要命,看似有些“鲁莽”,其实他也是我军数一数二的儒将。他在教书育人方面,也颇有建树。


    1943年3月,彭绍辉出任“抗大”的副校长。同年,彭绍辉还带着3000名师生,建起了“抗大”的第七分校,并兼任校长。由于当时条件艰苦,所以学生们不光要学习知识,还要在参与劳动生产。


    彭绍辉再次身先士卒,他专门请人定制了一把适合独臂用的锄头,跟着学生一起下地干活。在彭绍辉的带领下,学生们不光顺利完成了学业,还建起了木工厂、肥皂厂、造纸厂、磨坊。


    他们每年能够产出6000多担的粮食,以及不少木炭、羊毛等物资。这些物资自给自足绰绰有余,所以彭绍辉把多出的物资都支援到前方了。


    1945年,彭绍辉在出席“七大”,被毛主席特地邀请到枣园窑洞,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虽然彭绍辉之前在井冈山见过毛主席,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真正和毛主席说上话。


    只见毛主席用一口正宗湖南方言,笑着问彭绍辉:“绍辉同志,你是湘潭瓦子坪的人呀!我们是老乡啊。你是个放牛娃出身,我记得我们在老家见过面。”


    彭绍辉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毛主席竟然还记得自己:“是的,主席!我第一次见你,是在1927年1月10日。那时候,你回到韶山考察农民运动。”


    随后,彭绍辉又向毛主席详细汇报了“抗大”第七分校的一些情况。毛主席听完后,对眼前的“小老乡”又多了几分赞赏之情,当即风趣地说道:“孔夫子是弟子三千,七十二贤人,你比孔夫子还高明啊!”


    为革命奋斗了大半生的彭绍辉,年过四十仍在“打光棍”。关键彭绍辉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着急,这可把组织愁坏了。组织也没少给彭绍辉“牵红线”,奈何彭绍辉一直以各种借口推辞。


    1949年4月,太原战役后,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一野”第7军军长的彭绍辉,又收到了一根“红线”:第七军卫生部部长亲自做媒,给他介绍了卫生部房东的女儿张纬。


    不过张纬详细听完女方的情况后,连连摆手。因为他觉得女方跟她差了20岁左右,再加上自己“残疾”,他不想耽误张纬。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纬对他非常满意,并且约他见面。


    到了约定的那天,彭绍辉见到大方得体的张纬,心里也多了几分好感。面对敌人凶如猛虎的彭绍辉,此时却变得局促不安。


    正当气氛开始变得尴尬时,张纬率先开口说道:“彭军长,认识你我很高兴。早就听说过你的美名,也知道你很能指挥打仗,你是个了不起的军人!”


    彭绍辉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慌乱地不行,打了这么多年仗,他还没有这么忐忑过,脑子里思考片刻,才缓缓说了句:“你过奖了,我做得还不够。”


    彭绍辉在言谈中,越发欣赏张纬开朗的性格。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跟张纬讲明。但张纬并不嫌他“残疾”,反而觉得那是他英勇奋战的证明。他虽然痛失左臂,精神和意志却远超常人。


    经过这场“相亲”,彭绍辉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和张纬结婚,一起走完余生。同年,经过上级批准,彭绍辉与张纬成为结发夫妻。婚后,两人一共生下了四个孩子。


    1955年授衔仪式上,彭绍辉被授予上将军衔,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此时的他,不仅家庭美满,而且事业有成。可彭绍辉并没有因此骄傲,反而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和家人。


    在彭绍辉家,有一条家规:不要脱离群众,不要搞特殊化。平常他虽然对孩子们关爱有加,但也对他们有着严苛的要求。


    彭绍辉的长子小时候放学贪玩,错过了学校的校车,只好走了20里路才回到家。彭绍辉问儿子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没想到儿子委屈地快哭了出来,他不想再坐校车了,想让彭绍辉以后用“小汽车”接送。


    彭绍辉一听这话,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耐心教导儿子:“小汽车是组织上让爸爸工作用的,不是接送小孩上学的。比起工农子弟,你们的条件优越得多啦,以后千万不要有特殊的思想。这次你做得不错,一个急行军安全赶回了家,很好!”

    结语


    1970年,彭绍辉在体检后,就被检查出患有主动脉瘤,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可即便这样,彭绍辉依然不愿离开工作岗位,他反倒幽默地说:“我身上有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爆炸,趁没爆炸的时间多干点儿。”


    1978年4月25日0点35分左右,彭绍辉被发现倒在办公桌前,送去医院抢救已经来不及了。以身殉职的彭绍辉,享年72岁。


    彭绍辉前一天在病重的情况下,还出席空军作战会议,并且还准备回家处理文件。可是由于主动脉瘤破裂,导致他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跟家人说。


    在红军时期,他有一句在部队里广为流传的名言:“有三条最可耻的事红军不会做,一是打仗怕死最可耻,二是开小差最可耻,三是违反群众纪律最可耻。”


    彭绍辉上将是一名纯粹的共产党人,共产主义是他的信仰,人民幸福安康的他的目标。虽然他不幸倒在了办公桌前,但也因此让人更加敬重。


    向彭绍辉致敬,向英烈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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