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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铁路,想起文斌
  •                                                            看见铁路,想起文斌


                                                                                                   范 晓 波


           写下这篇文字之前,我只在两种场所见过彭文斌。


           其一,江西省散文学会举办的各种研讨会和笔会。大概从2004年开始吧,我以每年一次或两次的频率和彭文斌晤面。但散文学会的活动规模一般都比较大,与会者甚众,许多人都是久别重逢,需一一把酒言欢。所谓的晤面,也多是彼此颔首一笑地打个招呼,礼节得很,潦草得很。


           彭文斌在这种场所留给我的印象,像用望远镜看见的远景,只模糊地感觉到他的低调与谦和,坐在哪里就在哪里扎根,和身边的文友打成一片,并不热衷于端着酒杯离席交游。


           一起开过几次会之后,远景也没有变成近景,更没有机会成为特写。


           他的形象由远景拉近为特写,是在南昌铁路客运段他的办公室里,这是我和他见面的第二个场所。


            其实,在散文学会和他的办公室之间,我们还有过间接交往。春运时买火车票,不管提前多久在售票点都订不到票。就有朋友建议,找彭文斌。我说和他只是认得并不熟悉。朋友就代我找了彭文斌,几分钟之内,原本无望的事情有了眉目,效率之高令人惊讶,我心想,这个彭文斌真就是那个内敛寡言的作家彭文斌吗?


             间接交往了一两次后,就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中转。碰到类似的困难就直接找彭文斌,他没有太多客套和夸饰,在电话那头把车次等信息问清楚后,淡然地说:我知道了,你x月x日到我办公室来取。到时间去他办公室,一切果然办理妥当,有时连旅途中的一些事项也替你考虑到了,开车后还发来短信询问落实情况。


            在他的办公室,我们交流得也很浮浅,多半只是互相询问通报近况而已。一是因为每次去都是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二是他工作太忙,客运段办公室主任管辖的事情太多太杂,我们说不了几分钟,就有人进来和他接洽工作,谈话被反复打断,无法持续深入。


            收获总还是有的。这些年,彭文斌书出得很勤,一本赶着一本。去他那里办事,偶尔会看到一两本他新出的散文集。


           在散文学会的活动中,感受到彭文斌的内敛;在客运段办公室,记住了彭文斌的热心。读了他那些散文集后,才对内敛和热心这些社会表情之后的彭文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曾在一篇随笔中写道:


          “这世上很少有人不愿照相的。自恋者不仅要照生活照、艺术照,甚至要去影楼拍昂贵的人体写真集。即便是不太满意自己形象的人,也大抵有本私人影集。无论何时打开,主人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等各年龄段的形象就会跃然眼前,让你在意识到时间流逝的同时,也感受到某种满足感——你用胶片留住了生命的精彩时刻。


           它不仅对你,对你的亲朋、后代,都有着私人史实般的价值。


          文字也有类似的效果。所不同的是,照片保留的是人的体貌标本,而文字保留的是人的精神标本。更主要的,制作文字标本的难度远远大于按响傻瓜相机快门的难度。你不仅要有驾驭文字的技术,还要有直面内心的勇气和恒心。所以,这世界上有精神影集的人远远少于拥有形象影集的人。”


            彭文斌的散文集,就是他的一本本精神影集,记录了生命的每一段无奈与精彩。


           一个70年代初生于赣西农村的孩子,在集体性的贫穷和个人化的困窘逼迫下,7岁开始砍柴、放牛,9岁在县城摆过书摊。后来还卖过菜,捡过破烂。读中学时,因学校缺水,他像牛一样埋头直接饮用水渠里的水,像囚徒一样张开喉咙等待屋檐上泻落的雨水……


           像那个年代的许多优秀乡村少年一样,他最终通过勤奋苦读摆脱了贫困的围追。


           在广西一所中专毕业后,彭文斌进入铁道系统工作,然后,像《人生》中的高加林和《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凭着满腔的才华和对生活的热忱,顺着铁路,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生的高处。


            彭文斌在新书《岁月之刀原来如此锋利》里透露,《人生》和《平凡的世界》这类励志性文学对他是有潜移默化的影响的。


           这种影响所形成的人生姿态就是:既脚踏实地,也心怀梦想;既正视丑恶,也相信美好。


           看了彭文斌的书,再去对照他平常的为人处世,就丝毫没有奇异之感了。


          至于他的散文写作,也有一些值得谈论之处。


          关于散文,可以涉及的话题太多,因为散文这概念本身就是一个没有边际的大箩筐:乡土散文、小女人散文、大文化散文、新散文……各种各样的潮流层出不穷,既互相支撑又互相否定。彭文斌的散文,并不在这些飞速流转的漩涡当中。


           他既没有领潮流之先的野心,也没有专业作家常有的炫技的虚荣。他写散文,似乎只是为了在庸常的时光里给内心点一盏明亮的灯,照亮苦难也照亮幸福。据说,彭文斌从17岁就开始发表作品了,此后,就像每天必须刷牙洗脸一样坚持了下来。许多年来,他的表达,始终追随着自己的人生轨迹,他的思想,真实地应和着内心的律动。从乡村到城市,从家居到铁路。


            这样的写作,或许很难给作者带来更多名与利,然而正因为摒弃了这些有害于写作的杂念,他的散文更纯粹、更质朴、更具日常生活的体温了,有着相似履历的人读起来会特别会心而有亲切感。


           彭文斌显然是那种把写什么看得比怎么写更重要的作家,他无意于在文本上做太多实验,但他的散文文本,其实也挺漂亮。


            贴近人生经历的书写,容易拉拉杂杂,因情感失控造成篇幅失控,彭文斌在这方面却很克制,文章大多写得短小精巧,在取舍素材时对自己下得了狠手,能节约的文字绝不含糊。


           我没有向彭文斌求证过,他早年肯定写过诗歌,或者受过诗歌语言较大的影响。他的散文语言,诗歌技巧的转借较多,时有不俗和奇崛之处。《岁月之刀原来如此锋利》这个书名就是例证之一。他以前还写过一篇散文《沿着铁路散步》,写他的人生与职业的关系。我非常喜欢这个既写实又充满隐喻色彩的句子,以至于后来每次看见有人在铁路上走路,就会自然想起彭文斌。


            是的,我这里也借鉴了《沿着铁路散步》的修辞,看见铁路,我想起了帮我买卧铺票的彭文斌,也想起了他那些与铁路有关的人生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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