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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老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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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六十至八十年代,在宁州武乡说起爷爷彭耀炳的名字可以说是家唯户晓人人皆知,提起三十二都西源老榨坊更是远近闻名。


           爷爷是土改时期由桃坪乡北村源里移居至桃坪陈家大屋定居的,后再移居至西源。爷爷也是一名五十年代入党的老党员,更是一名当时全公社人民公认的“标准”党员。他与老榨坊结下了近四十年的情缘……


           老榨坊座落于大阜山脚下西源与枫树下交叉处小溪边,是一座土木结构两成的土坯屋,右侧边紧靠着一户民宅,住着一户叫“扯皮”的农户。“扯皮”也是榨坊里的一名伙计。老榨坊座北朝南东西走向,前成左侧有两台大锅灶,一台用来炒菜籽,一台用于蒸熟碾碎了的菜籽粉和茶籽粉;边上放着用来包枯饼的稻草、铁圈和一个厚厚的大木盖。右边是保管房;后成是左侧是木榨筒和吊在支架上的撞筒,后成右侧是一台供客户用来煮饭炒菜的小灶。中间还有口小天井;榨坊的左边还有一大间附房,便是烘房和碾房。碾房后墙壁上有一箩口大小的方洞,在墙外头,装着一个大水轮。大水轮“哗啦哗啦”地转动,带动里面的碾槽“呢哩哑啦”地转起来。碾槽边上是一排六格的大烘灶,每格下面各有一个火坑,火坑里不停地烧着微火,用来烘烤菜籽、茶籽和桐籽。


           长年守着老榨坊是我的爷爷彭师傅,行内人叫“挡禅师”,双重身份的爷爷既是师傅也是大队里派来的负责人。当然还有他的伙计“扯皮、程拐、初显和细烈金”。


           不知是何时起有了这筒老榨坊。因老榨坊离学校较近,而我家却离学校很远;我个子矮小,走路又慢。所以,从我上小学二年级起直至小学毕业,除了在学校学习其余时间都是随爷爷在老榨坊度过。我印象中老榨坊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上至铜鼓县的古桥、本县的漫江,下至本县征村、赤江等乡镇所有生产队种植的菜籽,采摘的茶籽、桐籽全都要送来老榨坊加工。所以,爷爷和伙计们晚上加班至一两点是经常的事情。


            那时,爷爷才46岁,其他的伙伴也都是三四十刚出头的中青年。在那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年代,爷爷又是领头雁,劲头可大了。整天有使不完的劲。烘烤、碾碎、蒸沫、包枯饼以及上榨。挡撞梢,样样精通。整天是一边忙着,一边调度,有条不紊。特别是打撞筒,那是爷爷和伙计们最来劲的时候。六个人拉着撞筒绳均分两边,爷爷站在最后面挡着撞梢。双手向前一推,大喊一声“嗨呀──”伙计们也齐喊一“嗨呀──”只听得“嘭”的一声撞筒撞击在木榨筒的砧木上。一阵工夫油从木榨筒下端出油口“哗哗”地流了出来,榨坊内外一片芳香。“嗨呀嗨呀”的齐喊声,“嘭嘭嘭”的撞击声,“哗哗”流油声和伙计欢笑声,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一袋烟工夫,一榨油便打完了。大伙们意犹未尽,提着爽们齐声高唱起来:


    碾槽碾得呢哩哑啦

    油水滴下稀里哗啦

    对门姑娌呀

    嫁给我们油鬼子也不差

    男客银要恰要进榨啊

    女客银要恰要生娃……


           大约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吧!老榨坊因交通不便,水轮的水源不足等原因。远远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大队开会决定将西源老榨坊移到大队部旁边坳上,并从外村购买了另一套木榨筒也安装在老榨筒附近叫盐包皮的公路边。大队便有了上下两筒木榨坊。因爷爷属大队干部,顺理成章便成了两筒木榨坊的负责人兼总“挡禅师”。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食油属紧缺物资,按指标分配,要想多买点茶油、菜油得从爷爷手中批条子,走“后门”。那时候的爷爷可红火得很;就连乡书记、乡长、供销社经理都与爷爷称兄道弟,常常半夜里还有亲戚朋友来找他开“后门”拉关系。总是吵得我夜不能寐……


            老榨坊移到公路边后,上下两筒榨坊水轮用水可以重复利用,水源也更足了。原来每天打两榨油,现在可以打三榨油了。既提高了效率,又为客户节省了开支和时间。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大队收入。就这样爷爷和老榨坊一直红红火火到了八十年代初。那时爷爷已年近六十,再也经不起劳更受夜的忙禄。为使老榨坊继续保持旺盛,爷爷把总“挡禅师”的位子交给了年青的得意徒弟罗师傅。同时也退换了几位年青的伙计,自己做起了大队支委兼两筒榨坊的管理员。实属两筒榨坊的“顾问”与“采购”……


          罗师傅不忘重托,发扬光大引领年青的伙伴们继续前行。带着一班晚辈,以诚信、开拓、务实的精神赢得了客户的信任,把两筒榨坊打理得有声有色。一直红火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爷爷也因年事已高,回家安亨晚年……


            到了八十年代末,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开放的热潮席卷到修水城乡。正当罗师傅和伙计们正沉浸在打撞筒的激情与喜悦中时,集体企业搞承包制,农村土地山林也承包到户了。罗师傅干脆承包了两筒榨坊经营权,把侄子、孙子全部叫来帮忙,人手多了,他只管迎接客户和调度事宜。罗师傅也到了该轻松的年龄。


             每每我上班路过榨坊,总看着他挪一把木椅子,架着马头脚,吹着水烟筒,得意扬扬地坐在榨坊门前笑容满面。远远见我来了即刻站起身子;笑咪咪地叫着“耀炳孙子快过来坐坐吧,亲切地问长问短;”肺腑之言,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爷爷辈对孙辈是那么亲切,那么疼爱……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罗师傅也年将八十开外,他把榨坊交给了孙子经营。榨坊也发生了巨变。为省时省工买来了电疙瘩、榨油机等一套新榨油设备。烘烤、碾碎、压榨全实现了“机械化”。不但省事,而且效率高。生意一时也红红火火。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邻村也有两户人买来了全套榨油设备,榨坊的生意慢慢淡下去了。爷爷和罗师傅这辈伙计们也都老了,该是他们“退休”享享轻福时候。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罗师傅的儿孙们看到这个势头,把木榨筒和榨油机统统搬迁到了镇上附近。随着榨油机械的增多,更有一批先进榨油机械生产出来了。加之大部分年青人都去外面闯荡了,农户种油菜栽茶籽树的也相比以前少了很多。爷爷和老一辈的伙计们也先后离开了我们。木榨筒最近很多年也都放在一边闲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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